咱們這一輩子，無非就是吃飯睡覺、拉屎撒尿、上床打炮、下床腿飄。這是悲觀的。樂觀地看，每個人都在追尋自己的成就感。有人覺得完成瞭一個項目很有成就感。有人覺得又搞瞭一個女人很有成就感。有人覺得賺到瞭錢就是成就感。還有人覺得升官瞭就是成就感。 之所以有感而發，是前幾天跟一個二十年老友相聚。很驚訝於他頭上白發。兩年沒見。也不過47隨而已。看著比我老二十歲。老友的經歷或許能給草榴朋友一點借鑒吧。
他是典型的別人傢孩子。 在HN那個地方，能考到帝都985，絕對比我考P大要牛。我們畢業後因工作相識，彼此投緣，成瞭莫逆。沒有利益關系的朋友才持久啊。這些年，我們無話不談。
他是典型的巨蟹座。溫柔、多情。但優柔寡斷。 跟初戀結婚。然後進入體制內。成為一名大學老師。 他成瞭優秀教師。 他被提拔成處級幹部，還找我喝酒說你看老子也成瞭幹部。 他人緣頗好，單位裡前途燦爛。 搞不好下一步就是副校長瞭。
但是，他先是跟同部門的一個小姑娘搞。後來跟一個學生搞。兩個都搞大瞭肚子，都他媽的是我帶著去醫院打胎。讓醫生不停地鄙視我。 學生倒是不吵不鬧。 但同部門的小姑娘可是甩不掉。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糾纏瞭十幾年。 他周旋在老婆和小姑娘之間，為難，同時也享受。跟我說那個小姑娘，那叫一個緊暖而且軟，上去就不想下來，進去就不想出來。 我說你他媽的早晚出不來。 他說老子日瞭三個，都是處女，值瞭。 我說有你覺得不值得時候。 一語成讖！
小姑娘在12年懷孕。堅持生下來。還假模假式跟他舉辦瞭婚禮。我作為男方唯一一個嘉賓參加。小姑娘對他絕對信任。他各種撒謊，居然也能混過來。 奇葩的是，他老婆13年也懷孕瞭，也生瞭兒子。
但外面的兒子慢慢大瞭，要上戶口啊。 又是我四處跑，花瞭大幾萬解決瞭。 孩子上學啊。傢門口有私立，一年十萬。 他一咬牙，去吧。就去瞭。 小姑娘的父母都是本分的醫生，忙於工作而且非常單純。對於他經常不在傢，也認為他是領導，工作忙，可以理解。 父母還給小姑娘買瞭房子，離我傢不太遠。
但沒有不透風的墻。 2018年，他老婆知道瞭。然後各種折磨我。我說我啥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兩個人不離婚。他老婆去單位鬧。滿城風雨。 最後，他覺得自己還有本事，要辭職。 我說你離開那個平臺，屁都不是。現在人傢尊敬你，是因為你的身份，不是因為你這個人。別做二逼的事兒。 他不聽。他成瞭那個學校極少的幾個辭職的處級幹部。
離職後，很顯然，找不到工作。一個月給一萬的，他肯定看不上，也不夠用。給兩萬的，人傢覺得他不值。 當慣瞭領導，放不下身板做事。過得很艱苦。 而且他老婆說瞭，堅決不離婚。起訴瞭，沒用。就是調解再調解。一拖好幾年。 他也是奇葩，不離婚，就不離開傢，不去小姑娘傢裡住。美其名曰：保護他們母子不被原配發現，因為原配手段太狠。 其實我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兒子。 他兒子看著就是個敏感的孩子，因為他整天跟老婆吵架，導致孩子發育並不理想。相比之下，外面那個兒子就活潑而且聰明很多。 但他大部分時間跟這個兒子相處，感情更深。
有一段時間，他找我，要跟我做項目。我說我這活兒，需要到農村，需要操作無人機，需要跟各種村長局長鄉長打交道，那些人你知道的什麼素質。 他跟我一個月的樣子，發現並不容易賺錢，就轉頭給某個刊物打工。審稿。每個月也能收入差不多八九千。我推薦他到另外一個大學，遠程做輔導，一個月也給四千。他辭職後，表面上跟老婆說自己就在傢不賺錢，按照當初約定，老婆養他。實際上，他賺的錢都給瞭外面的那個小姑娘。還不夠。整天拆借。欠我一筆錢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
我們喝著酒抽著煙。我當年抽中華都隻是抽半截就扔。我不愛和茅臺，就愛國窖。我愛抽長壽，總有人給我從臺灣帶。我去超市，看上什麼隨便買。他絮絮叨叨說以往的榮光。
我說你外面那個孩子怎麼辦？他嘆口氣。活一天算一天吧。我要還在位，也能謀點啥。現在屁都沒有。能給他們娘倆點錢，也算盡力瞭。我說你傢裡的兒子呢？他說，我給的是陪伴。這樣兩個都平等瞭。
臥槽！我說你他媽的真是朵奇葩！哪兒有這樣的平等？我說：你可以現在離開傢，去我傢住，我給你撥一個單獨的房間。住滿一年，就是分居一年，肯定可以離婚。他說那我兒子怎麼辦？我說，你不離婚，那就跟小姑娘說，讓她走一步，去找個男人。他說：她太單純瞭，離開我她活不下去。
我說：你覺得，誰離開你都活不下去，其實是你離開她們倆，你活不下去。
看著他的白發，我說你未來怎麼辦？他說：我自己辦的靈活就業，每個月要交小兩千，這我都發愁，還得給他們娘倆錢。現在就是搞錢。我說要不你來我這裡掛靠，我給你上保險吧。他說不不不，你老婆知道瞭，我就徹底沒面子瞭。
兩個人幹掉瞭一瓶五糧液。暈乎乎地我叫瞭代駕，先送他回傢。進門，他老婆冷著臉：沒錢不耽誤喝酒啊。我說：嫂子，我請客，也很久沒跟老哥聚會瞭。她看瞭一眼我，目光中的寒意，讓溫度都驟降。
回到自己傢，老婆給我搞瞭碗醒酒湯。然後捏著我太陽穴說：你少喝點，你一喝酒就太陽穴疼，對身體不好。然後跟兒子說：去門口超市買幾個梨回來，我給你爸熬點梨湯。 兒子帶上手表（有支付功能）出門瞭。
老婆一邊給我按摩，一邊說：我媽在村兒裡的那個小二樓，還缺個暖氣，改天你去一趟，安好瞭咱們過年去那兒過。還有，我給你們傢爸媽打瞭點錢，他們過年要給孩子壓歲錢要買東西，支出挺多的。
她也不再年輕瞭。這幾年不容易。我們之間仿佛有隔閡，仿佛沒有。大傢都默守約定，不提曾經的離婚，也不提如何復婚。我覺得我跟別人鬼混，她都知道但不說而已。她把傢整理的井井有條，孩子養的非常好。對我更是好。然而，我還是去跟別人胡搞。
我想想老友的經歷，想想自己。一時間迷糊起來。不知道人這一輩子，到底為什麼活著，為什麼奮鬥。輝煌過而今跌落谷底的老友，是否在無寐之間後悔自己的行為？我知道我會。同學老柳，跟大學的初戀結婚，迅速生女，現在兒女馬上高考成績優異，他本人也即將在部委提任副司，退休肯定搞個正司。他會後悔自己沒多搞幾個女人嗎？ 我羨慕他嗎？有時候的確羨慕他，不是官職，而是他一生的單純和平靜。
夜已闌珊。街道寂靜。 我不知道如果一切從頭再來，我是否會如現在這樣選擇。 但是，我深知， 人生永遠沒有完美。選擇造就結局。(本文系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