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
山河袈裟
今晨,寫李修文之《山河袈裟》。
寫他之由,一來是他對我生之地域——甘肅所表露的心之純粹與復雜,二來是他,作為一個南方人,柔軟的深處所透露出來的草莽。三來是他關於語言的豁裂與勇猛。四來是他對人民與大地的呼喚與書寫。
下來當粗略論之。
寫別之作傢,我有一種不顧一切的霸占與侵占感,而之所以霸占,也是它之於我引起一種震撼之波濤,而己回擊之一種對抗之強力。
而己之寫作緣由大抵如此。
拿文體,人們冠之以該書以散文之形式,但是,這個散文,無傳統士大夫之的閑情逸致,無所謂學著似的滿腹牢騷。也無所謂文人似的破碎感悟。
說它是散文,我之理解,是他將己,散之焦渴的甘肅,散之溝壑的榆林,散之悲涼彌漫中走過的日本。,散之於每一片泥土,散之於你於泥土中尋食的人民。
他的散,無疑是一種將己放逐之撕扯。
而這撕扯,變顯於語言,感受於疼痛,裂開於靈魂。
李修文言說清楚,這是他的救命之書,是他心靈禱告的秘語,是他靈魂招魂的圖騰。
於李修文,這是他書寫之前的氣,這氣,氣吞山河,這氣,充滿渾濁,這氣,是氣騰騰的熱忘,這氣,也是一個都放過的決絕。
於始是氣,於文字、語言,是流血的救贖。
所謂的氣吞山河之氣,於書寫時,都成為瞭他的袈裟。
渡他於外之惡濁,渡他於內之佛陀。
隻是,一路跌撞,披荊斬棘隻是對己,剩餘的佛光是對於泥中掙紮生活的人的悲憫。
而這悲憫,是一種充滿隱忍苦痛的笑與情。
一路行走,於西部自然之雄偉處覺己之渺小,於河西歷史之厚重時找尋路標,也於一直耕耘於大地深處的人民找己之故鄉。
以前在想,在文學與藝術之上,所謂的人民與故鄉,隻是作者承受不住自由的可能與心靈之地的虛妄而找尋的借口,隻是尋求一種被承載。
但是,當言說失去對象,書寫沒有地基時,於言說不可能實現 ,於書寫失去瞭鮮活。
要活,(於一個人心魂層面),是要言說,而活的言說,無疑是能給予人以空間的呼喊與情感的綿延所引起對讀者有眩暈與震蕩之意的語言。
李修文,這個將己散落一地的書寫者,於山河破碎處結痂成裟。